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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带我走(一)(7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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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煜沉默,“知道这些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你以为我会眼睁睁地让二姐的事情过去?你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飞机并非单纯的失事,大概也是怕傅绍清会对我出手吧。”

    “我不仅怕他会威胁到蔚月的生命,我也怕你就这样放弃,二姐是我们的亲人….我们不能让她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去了。傅绍清…他已经又在扩大自己的势力了,再这样下去,祁家迟早会….”

    我的头脑第一次这样清晰,就算我确实对傅绍清动了心,能够容忍他一次又一次对我的伤害,可我再不能再这样继续窝囊下去,不为我自己,也为了我二姐。

    “好…”听到我这么说,祁煜的眼眶忽然湿润,“这次过来我并未带了多少跟随的士兵,一来不想引人耳目,二来现在还不是和傅家正式摊牌的时候,三来大量调遣军队势必会让父亲知道,可他身体的身体不好,我不想让他担心最近的局势,尤其是二姐,若他知道二姐的死亡和傅家有关…依照他的脾气,怕是免不了两军交战。沪军自十几年前结束军阀派系战争之后便元气大伤,京军势头却越来越好,两军实力悬殊,我们怕是伤敌一百,却自损八千,万万禁不起折腾了。况且以父亲的身体状况来看…若是这样,只会….”他顿了顿,最好的结果便是将蔚月接回去,同时你也平平安安地回到畅春园,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便算是偷偷了结,就当傅绍清吃了个瘪。除却第十三师的兵力,我便只带了若干警卫,趁京军还未搜查到这里,我们得抓紧时间撤退。”

    “祁念….我只问你一句,你有几成的把握让傅绍清暂时不会伤及到你?”祁煜将目光紧紧地锁在我身上。

    我不太明白他这句话是意欲何为,“你想…让我回去?”

    “...别怪我太狠心,你若是不回到他身边,他一定不会罢休的。况且….”他沉声说道,“你若跟着我们一齐回了沪津,这实在太过太明显。傅绍清本来就很聪明,又怎么会猜不到这一切都是你做的?这样下去,自然也知道沪军的威胁愈发大了起来,连人都敢施计劫走,势必对我们更加严防死守,把控军权。还有对你…傅绍清便不会再心软了。可你得清楚,我们尚未有能力抗衡,只能先养精蓄锐。京军总司令夫人一夜之间失踪,沪京海陆空三路悉数被封锁,天下一定会有舆论的。祁念,你好好考虑一下,身为祁家的女儿,就该明白要牺牲很多。”

    祁煜知道这样对我来说有多不公平,他见我久久没有回话,便又补充了一句,“自然,如果你执意要走,我便带你一起走,你是我的妹妹,我不能不管你。”

    “我知道利害。可我的把握是….”我抬起头,终于直视祁煜的目光,“零。”

    简短,冷静。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皱了皱眉,“他对你难道没有一点点情分?”

    我看见程诺在我身边微微一怔,他喃喃道,“京军…夫人…”眼神下的光芒忽然黯淡了下去。

    “...我既然已经出来了,便没有做回去的打算。傅绍清要是想知道,随便找人一问,便明白那个胆大的人正是我,我没有退路了。”我抬起手腕,手表正好直直地指向七点,距离我从畅春园逃出来已然过去了四个多小时。这四个多小时,不多不少,却足以知道很多事,比如知道我早就不在园子里,比如知道是我带着蔚月逃了出去。

    “我早就可以料到,傅绍清这样工于心计的人,怎么会不明白那个救出蔚月的人就是你?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傅绍清碍于表面关系,暂时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现在京军和沪军的关系尚未彻底恶化,能拖一时便是一时。祁念,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时间,等到哪日有了实力和京军抗衡,我一定把你从燕京接出来。”

    我忽然笑了出来,笑着笑着,我却又难过得想哭。为什么…他是我的亲哥哥,我本以为他会保护我的,可我想错了,不管是京军还是沪军,我都是夹在中间,成为二者角斗的牺牲品罢了。

    程诺忽然一把拉过我,他将身体挡在我前面,“少帅,程念哪也不去,我带她走。”

    程念,程诺,我再也忍不住,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落,他转头,心疼地皱住眉头,“别哭,有我在,谁都不敢欺负你。”

    他真傻,本来我只是小声抽噎,可这样一说,我却哭得更凶了,我有多久没有见过程诺了,我有多久没有听他说话了,我又有多久没有人保护了?

    祁煜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不由得疑惑起来,“程念?…程诺?..你是她的谁?该不会…是…云水村的哥哥?”

    “我不是她哥哥。”程诺坚定地否认道,手更加用力地攥住了我,“我喜欢她,我要带她走。”

    我愣住,抬起头,望着他的侧脸,冷峻的面容褪去少年的青涩,眉骨的成熟日益分明,时间过去得好快,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我却没有想到,他终究会说出那四个字,程诺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他喜欢我。而现在,却当着祁煜的面,一字一顿地告诉他,同时也告诉我,他喜欢我,他要带我走。

    “…..放肆。”祁煜显然以为他不过是在说胡话,紧要关头,隐忍着心中的脾气,只甩出了这两个字。

    “她已嫁人,你高攀不起。”说罢,祁煜又瞥了程诺一眼,继续补充了道,“好好稳住你现在的位置才是要紧的事,我瞧你军事头脑不错,再好好历练一番,肯定是可以被提拔了,至于要还是不要,就看你自己了。”

    嫁人…程诺的身体一颤,手上的力度加重了几分,“她有没有嫁人,我不在意。只要人在我身边,我就护定了。少帅,我之所以尊称你一句少帅,是因为我既然参了军,就得无条件服从上级指挥,就得严格遵守军纪,就得对沪军忠心。我知道,程念现在是祁家的四小姐,你是她血缘上的亲哥哥,可我也是她最亲的人。难道没有听发现,她并不想回去吗?凭什么因为祁家的利益,就得不顾她的安危,就得牺牲掉她。敢问少帅,你又有多少把握,傅绍清不会伤及到她?”

    祁煜抿了抿唇,他低下头,许久没有说话,却忽然又震怒道,声音吓到了所有人,“你们到底明不明白,不是我不想带祁念一起,是因为沪军,现在没有这个底气!惹怒了傅绍清,想过后果吗?我们有能力抗衡吗?”

    我沉默,最后终于选择妥协,忍住了哭腔,却忍不住嗓子的颤抖,“好。”

    祁煜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却又明白,我始终会答应了,这在他的意料之中,因此,并未显得有多惊讶,“我知道你没有这么自私。”

    “那么,我还能怎么办?”

    蔚月紧紧攥着祁煜的手,“你不可以这样子,是念念将我救出来的,你想让她回去送死吗?你不是说过,你二姐就是…..你难道还想再失去一个妹妹?”

    程诺挡在我的前面,“去他妈的前途,我统统可以不要。少帅,今日若我脱下军装,是否就不算是沪军的人?既然如此,我带程念走,又和你们毫无关系了。”

    祁煜没有想过他会这样愤怒,双目聚敛的是如剑一般锋芒的杀气,就像是看着仇人,又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没有人可以再改变了。“你——”他最终,还是将话收了回去。

    蔚月几乎哭着央求祁煜,一定不能留我在燕京,可他却皱着眉头,心思沉闷,依旧不为所动。

    “蔚月。”我平静地喊出了她的名字,“哥哥说得没有错,傅绍清未必能对我做出什么来。这件事说不定就不了了之,可若我失踪,京军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门被推开,跟随祁煜而来的副官沉声说道,“少帅,车辆已经备好,路线也已计划妥当,目前没有发现京军的踪迹,不出意外,明日应该就可以到沪津城郊。”

    蔚月一把推开祁煜,“如果念念不和我一起,那我也不走。祁煜,我从不知道,原来你这样狠心,你就这样对你的亲妹妹?我不信你不明白她在畅春园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你要是有种,你要是个男人,就该有点勇气,有什么不敢反抗的,不过就是个京军罢了。”

    “你连你二姐的仇都不能报,你连你妹妹都保护不了,你有什么能力去当好一个少帅。”

    忽然,我听见啪”的一声,祁煜重重地将巴掌打在了蔚月的脸上,我惊讶地捂住了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做什么?!”

    他将僵住的手从半空中收回,眼神微微有些许懊悔,却很快又换成了冷冽,他一字一顿道,“你把自己当成了什么?是不是我平日太过惯着你了。”

    “祁煜!”蔚月捂住自己的脸,顿时红了眼眶,她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喊了出来,“你他妈就是个混蛋,孬种,是我看错了你,或许你现在应该去忙着别的事情,而不是来救我。噢不对,救我的是祁念,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我被傅家关在牢里一天一夜,又被他们囚禁在迈不开腿的小房间里,我知道他们抓我的目的,可我从来就不害怕,也不后悔,因为我知道你迟早有一天会找到我的。可我现在想想,我从头到尾都是为了什么,为了你这一巴掌吗?一个就连自己的妹妹都忍心推向绝路的人,又怎么会对别人有同情心。”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不愿祁煜变得如傅绍清那样。

    祁煜怒吼道,“很多事情你根本就不明白!我也看错了你,我以为至少你会理解我。如果是这样,我放过你,让你重回平平安安的生活。”

    “祁煜,你疯了吗?”现在节骨眼吵架,是不怕傅绍清的人随时来这里吗?

    “对,我疯了,我们都疯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激动过,自从在军中任职,便强迫自己变得稳重,不喜形于色,但到底是个少年,沉积已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好,我走,我这就走,谢谢你,给我一个安生过日子的机会,从此以后,我们再无关系,我是死是活,也不需要你插手。”蔚月冷笑,便决绝地转身欲走,祁煜忽然拉住她,又举起右手,用力地劈向她的脖劲处。

    蔚月嘤咛一声,整个身子便往后倾斜,如断了线的木偶一般没了力气,双目微合,柔软地倒了下去。

    祁煜将她横抱而起,又向副官一个眼神示意,我本就明白,他到底不会放着蔚月不管。

    “路上小心。”除了这个,便没有其他的话可以说出口了。

    祁煜点了点头,“你也一样…”他抱着蔚月欲向屋外走去,却转过身,内疚地对我说了一句,“祁念,对不起。你再等等,一旦二姐的事情水落石出,一旦沪军联合其他派系,兵力有了提,我绝对不会放过傅绍清。”

    我强硬地扯住一个笑容,“好。”

    待祁煜走后,程诺将我的肩膀掰了过来,“你真的嫁给了那个姓傅的?”

    他的一双眼睛清澈而真挚,急切地想知道我的答案,“嗯,很久以前。你在军营,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的手顿时松了下去,眸子底下便堆积上厚厚的一层阴霾,“原来是这样…好。”

    “阿诺,你不要为了我做什么冲动的事情,不值得。”

    “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一样。”

    “我知道。”我对他笑了笑,“可我很担心,祁煜说你的前途大好,你却想要脱下身上的军装。以后,你不要再说哪些胡话了,对你自己不好。”

    “….我现在不想管这些,只想带你走。”程诺的语气带着我无法反对的坚决。

    “嗯。”我还是笑了笑,不管程诺想做什么,我都愿意跟着他,哪怕只有现在一秒,怎么样都好。

    以后又能发生什么呢?只要能和程诺在一起,都不重要了。

    程诺换下了军装,将它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床边,又将帽子摘下,放在军服之上。他穿上了简单的便服,我看见他将肩章脱下的那一瞬间,目光变得更加深沉凝重。我知道,他喜欢军人这个身份,却因为我,在这一天脱了下来。

    程诺带着我出了军营,还没有走出几步,便听见不远处传来车辆驶来的声音,浩浩汤汤,听上去不止一辆,灌木丛遮住了明亮的车灯,透过枝叶间隙,如星辰一般点点闪烁,不断收束而又放出光芒来。

    程诺牵着我的手,拐到一棵粗壮的树后面躲了起来,我看见他上下耸动了一下喉结,侧脸对着我,斑驳的月光打在他的身上,汗珠顺着他的脖颈流了下来,我知道,程诺也在紧张着。

    可只要他在我的身边,我便不会害怕。

    程诺的手紧紧握着我,而我亦屏息凝视,不敢多走动一步,四周一片寂静,脚下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容易引人注意。

    车在军营门口停了下来,推门而出的先是几个中将,借着月光,我能看清他身上的肩章,心脏顿时如同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皱巴巴地,纠成了一团。

    那是京军的标志。

    所以,傅绍清到底还是来了。

    中将绕到另外一辆加长军用车后面,“啪”地一声,将门打开,披着外套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风吹起他的衣服,露出单薄修长的身体。傅绍清戴着军帽,将帽檐压得极低,看不清楚此时此刻,他又是什么表情,侧脸的线条与黑夜融为一体,气氛极为凝重,包括中将和张荃钧在内,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一句话。

    枪支清脆地发出了碰撞的声音,身后的队列很快便将军营围了起来。

    程诺从腰间掏出了枪,冰冷的触感划过了我的手,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枪这种东西总会令我害怕。他警惕地看着前面的一举一动,直到确定没有人注意到树后面的身影,这才轻声对我说道,“我们走。”

    我跟着程诺,不知道又走了多远的路,脚下渐渐如灌了铅一样,脚踝处似乎要断裂开来,

    “现在要去哪里?”我气喘吁吁地问道。

    “再往北边几里路就出了燕京。”程诺知道我有些走不动,便放慢了脚步,“怎么了,体力还跟得上吗?”

    我咬着牙,点了点头,“可以。”

    他见我面色发白,便皱了皱眉头,索性将脚步停了下来,“别强撑着,不舒服我们就找个地方休息,”程诺有些懊恼,“是我不好,没有考虑到你的身体一直瘦弱。”

    傅绍清已经到了第十三师军部,离这不过几里之外。

    我摇了摇头,“继续走罢,时间紧迫,不要再耽搁了。”

    我刚刚说说完,突然,附近便传来了“笃笃笃”的枪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划破了静谧的夜空,我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吓得一个激灵。程诺顿时警觉地将我拦在身后,又将一双鹰眼向四周扫视一圈,长期的军营训练造就了他极为迅速的反应,“走!”他左手牵着我的手,右手将枪拔了出来,干脆利落,子弹上膛。

    “在那里,两个人,都给我站住!”两发子弹倏地一声,从我的耳边擦过,滚烫的触感近在咫尺,那是二十八号的晚上,风吹乱了我的头发,我抬起头,凌乱的发线遮住了自己的双眸,透过乌黑的空隙,星空明亮。

    又是几声枪响,受惊的乌鸦不断扑打着翅膀,从树枝上争先恐后地飞了起来,成排成队地略过那轮皎洁的月,叫声凄厉,留下的是一连串漆黑阴森的身影。

    我气喘吁吁跟在程诺身后,脚下踩着泥泞的土地,石子飞溅起来,划过我的脚踝,传来一阵阵的刺痛。

    脑子发烫,几乎又是一片空白,我只知道一直往前跑,跑到双腿都没有了知觉。

    可身后的京军却丝毫没有减少,他们的武器精良,而程诺只有一把枪,我们长途跋涉了好久,自然没有过多的力气,程诺身体素质要比我强得很多,可因为我,他不得不放慢了步子。又听见身后吹了一声哨,招来更多的人往这个方向集合。

    程诺不得不转身,他将我一把揽在右臂后,我本就精疲力尽,如一滩软泥似的贴在他的胸口,那一瞬间,我听见了心跳的声音,“阿诺…”我喃喃地喊着他的名字。

    程诺举起左手,手腕处的青筋暴起,“砰砰砰”三下,耳畔响起了几声巨响,他的眼神渐渐发狠,沉住自己的气息,对着那些穷追不舍的士兵用力地开了好几枪,一时之间,便倒下去了数个。

    我闭上了眼,觉得更加胸闷气短,连呼吸都困难。

    本以为能够暂时摆脱掉那些京军,没有想到却引来了更多的人,我和程诺几乎是快被四面八方的士兵包围起来。

    程诺的枪法再好,却只有几发子弹,敌不寡众,弹尽的那一瞬间,他果断地将枪丢在地上,“我引开他们,你往树林深处去。不要直线跑,小心子弹。”

    程诺喘着粗气,一番敌多我寡的激战,他的体力也将耗尽。

    “不行。”我从来没有这样坚定过,留他一个人在这里,我宁愿被傅绍清的人乱枪打死。

    “你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你——”

    “我不要听!”我突然歇斯底里地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可我一点都不想听,“程诺,我想和你在一起,一秒也好,一辈子也好,生也好,死也好。我害怕,我害怕你会回不来,我已经快三年没有好好和你说过话了,不是三天,不是三个月,是整整三年。我好后悔那个时候要离开云水村,离开爹娘,我恨你,你当时为什么千方百计地让我走,你说,那是为了我好,可我过得一点都不好,一点都不。如果你和二姐一样,一样离开了我,那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什么可以让我活下去的力量了。”

    枪林弹雨,他沉默,却又忽然紧紧搂住了我,不顾一切。

    我看见他的眼眶泛着淡淡的红,他将头埋进了我的肩颈里,是温热的湿润。

    “好…”他的嗓音沙哑,“我带你走,我们回到云水村,去找阿爹和阿娘,过着和以前的日子,再也不分开,这样好不好?”

    我终于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却一直往下流,“好,这样真好。”

    子弹并未打中我们,不知道老天爷算不算是一种眷顾,几声长哨,京军便停住了动作,程诺趁机带着我又跑了好远,可不管有多远,我知道,都不会安全的地方。

    程诺受了点伤,手臂处一直流着鲜血,没有医药包紧急止血,他的双唇早已发白。

    “那里有山洞,我们去避一避好不好。”我极为心疼,尤其是他一直在忍着,连一句都不吭。

    “不用了,我带你回家。”

    “可是我累了。”

    程诺自己受伤流血,却全然不在乎,可一听到我说累,便立即停下了脚步。我知道,不这样说,他根本就不会在乎自己的身体,只会忍着疼痛,不让我担心。他看了我一眼,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好,我们去休息一下,暂时不会被发现的。”

    外头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而这一切就在我们前后脚刚刚踏入山洞的一瞬间发生,我庆幸,甚至还有些感慨上天待我们到底不算决绝,尤其是山洞里还长着好些蘑菇,即便是生吃,也能勉强果腹。山外头还有若干草药,足以来止血了。

    “阿诺,你在这里好好待着,山洞外面有些野草,我去采一点过来,替你敷在伤口上。这样会好的快一些。”

    “你别去,外头危险,我的伤口不要紧。”我欲起身,程诺便一把拉住了我,“别走,就在坐在这里,我能看见的地方。”

    “阿诺。”我蹲了下来,就在他的身边,温柔地说道,“如果一直不处理的话,你的伤口就会溃烂发炎,发炎就会生病,生病你就不能带着我回家了。”

    他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我知道,他有些犹豫了。

    很久以前,阿诺和人打架,受了伤也是经常这样,死活不愿意上药。他说,男孩子就是要磕磕碰碰,身上带伤,这才是男人的标志。而那个时候,我就在一边笑着摇头,一边如哄着孩子一般循循善诱,直到他妥协。

    而现在,他不再是那个顽皮的少年,伤口也不再是孩子之间打架斗殴般的小打小闹,这是军枪的擦伤。而我却依旧耐着性子,依旧如哄着孩子似的,轻声细语地对他说道,“你就听我一次,在这里等着好吗?”

    程诺捂着伤口,几道血印子仍然触目惊心地盘踞着他的手臂,干涸的血痕和源源冒出的鲜血,

    “你在这里等我,这次换你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了。”

    他松开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不要走得太远,我怕我找不到你。”

    “不会的。”我抹了抹脸上的泥巴,已然疲惫,却依旧对着他露出了明媚的笑容,“你看,我精神好得很,其实我一点都不累,就是想让你好好休息会儿。”

    程诺“噗嗤”一笑,他的嘴唇苍白,面色也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更加不好看,即便如此,他还是笑着摸了摸我的头,“你去吧,我知道。”

    待我将草药采了回来,他已经蜷缩在一块石头边,沉沉地睡了过去。我拾起一块石头,把药碾碎,拧出了汁,又小心翼翼地敷在他的伤口处,他的眉心吃痛地微微一皱,却依旧睡着,没有醒过来。

    我摸了摸他的脸,是粗糙的触感,他眼角处又是什么时候多了一道伤?那个瞬间,我忽然就红了眼眶,我想,这三年,程诺是不是也吃了好多的苦?

    他瘦了,棱角更加分明了,也黑了,就这样沉沉的睡着,嘴角龟裂发白,偶尔喃喃地说着梦话,字字清晰,我听见的全都是,“念念....念念。”

    明明程诺就在我的身边,我却难过得想要哭,眼泪止不住,一滴一滴地化晕了地面上的泥泞。

    多一秒,再多一秒也好。程诺,我说,我要你带我走。可现在你已经带我走了好远了,我已然心满意足,再没了别的愿望,是我该走了。

    祁煜说得对,如果我就这样跟着程诺,不管不顾,依照傅绍清的性格,一个都活不下去,祁家,阿诺,蔚月,还有爹娘。

    可不管现在怎么样,即便他知道蔚月是我放出来的,只要我回去,傅绍清不会轻易地杀了我,我还是他的棋子,用来牵制沪军的棋子。

    我不想阿诺因为我而毁掉了自己的前途,祁煜说过,他明明是一个很有资质的人,我也不想阿诺去引开那些追兵,他没有武器,如何抵抗那些装备精良的人,九死一生,我不敢赌,不是赌他会不会活着,而是赌程诺有没有死的决心。

    我了解他,一旦有了决定,就算是死,他也义无反顾。我不能失去他,我叫他好好地活着。

    所以我才对着他歇斯底里地大喊着,我要他带我一起走。

    可那对我来说,遥遥无期,我今天和程诺已经待了八个小时零三分钟,时针转了几圈,不多不少。

    我将表摘了下来,那个是在燕京,我自己买的唯一的奢侈品。因为傅绍清很讨厌我迟到,他双手抱在胸前,好几次不耐烦地对我说道,“多一分钟,你手下那些人便多挨三十板子,若不想让她们活,你尽管再晚来些。”

    “阿诺,我该走了。”我将表取下,轻轻地握在他的手掌心里,温暖厚实,他身上的血已经止住,面色也渐渐红润起来,气息均匀,我在一边,静静地守到了深夜,直到他的情况稳定下来,才说道,“我真的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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