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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不通,他也不懂,为什么自己一心想给受了委屈的亲人们寻回公平的结果,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却偏偏要这样无情地玩弄自己。好不容易要触摸到云端的万里晴空了,却被一个晴天霹雳砸下,不仅把自己狠狠摔倒了地面上,还要再使劲踩一脚,按到地域里去!

    “为什么!为什么!”攥紧的拳头狠狠地捶在方向盘上,他仰起脸对着车顶外的天空,怒吼出心中的不满......

    就在他再把视线转到车前的时候,突然看到从前面路边窜上来一条小狗,他的脑子里空白一片,猛地一打方向盘想避开那条可怜的小狗,却忽略了从旁边路口插过来的一辆大罐车,来不及踩刹车的他,直接撞了上去。

    刺耳的刹车声,车体相撞的轰鸣声,白色的奥迪在庞大的大罐车前显得那样脆弱,不堪一击!凌浩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撕扯,眼前的光亮和身上的力正在一点点消逝......最后闭上眼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方芳怀抱着襁褓里的孩子,正在对自己微笑,他艰难地挤出一丝笑,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正在方宅花园里散步的方芳,突然感觉到心跳异常,间歇性的还有针刺般的震痛,她连忙捂住心口,在佣人的搀扶下,回到客厅坐了下来。

    “好奇怪啊,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过。”喝了一口水,方芳的心悸仍没有轻缓,她摇了摇头,抓起手机拨通了凌浩的手机。

    电话响了很久,终于被人接起,却是陌生的急躁的声音:“你是奥迪车主的朋友吗?他出车祸了,正在送往医院的路上......”

    方芳的眼泪没有任何挣扎地滚落下来,跟手里的手机一起滑落在地板上。她只觉得脑子里有东西在轰然倒塌,战战栗栗地吩咐佣人:“医院......去医院......姑爷......救姑爷......”

    身子还未站起来,方芳一仰头,晕倒了过去,佣人连忙上前呼唤......

    骆晴晴赶到医院的时候,凌浩已经在急救室抢救个小时了。看着方恒山、方芳和几个佣人在手术室外焦急和悲痛的样子,她一直强忍着的泪水,还是无声无息地涌了出来。

    陪她一起来的是刘凯,通知她的也是刘凯。

    方宇翔得到方恒山的通知,眸子里闪过一丝震惊!刚刚还好好的人,怎么一出门就出了事!虽然他对凌浩的那些做法很不齿,但他不恨他,也并没有恶毒地咒他去死!自己不也是从一个无知甚至无良的人走过来的吗?他理解凌浩做那些事的所有初衷,只是他用错了方法而已!

    接到方恒山电话的时候,他正在组织各部门开会。别说中途断了会议去医院,就是不在开会,以他的性格,可能也做不到这么快就对一个刚刚才不屑过的人表示出关怀。他只好把刘凯叫出来,吩咐了几句,自己进会议室继续开会。

    骆晴晴站在走廊的尽头,看着手术室上面的灯一直亮着,心却揪得越来越紧。

    刘凯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不了!谢谢你通知我,等他醒来之后,你再告诉我吧!”骆晴晴忙抹抹泪,转身强撑起一抹淡笑。

    现在的她,该以什么身份去“关心”凌浩呢?语气过去给方恒山添堵,徒增方芳的误会,不如远远地看着他就行了!凌浩,你只不过是做错了一点事而已,上天定会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的,你还有那么长的路没走,你还有那么多事没做,你不能这样残忍地一走了之!

    刘凯像是早就料到了她的决定,“那我送你下楼。”

    “不用了,老刘的车就跟在后面,我自己下去了!”

    “方宇翔的事......”刘凯欲言又止。

    “没关系!我都知道了!你们有你们的规则,我不怪你们任何人。我见过他,他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不堪。我等的只是方宇迪,对其他任何人,我都没有心力去了解。”骆晴晴知道刘凯想说抱歉,其实,她早就看明白了一切,任何人都没有必要说对不起。

    “放心吧!他会回来的!方宇翔在监狱这些年改变不少,出来之后,能看出他在用心打理公司,你不用再为担心丢了方氏而对宇迪内疚了!”

    刘凯温和一笑,两个人一起轻轻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家的路上,望着车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骆晴晴唇角溢出一抹淡淡的笑。这笑,含着了然,蕴着自信,带着坚定,藏着浓爱!

    直到晚上六点钟,手术室的灯才熄灭,等了一天的方芳7;150838099433546已经有点体力不支,在佣人的搀扶下和方恒山一起走上前,焦急地等待着一生的宣告。

    医生去掉口罩的时候,众人才看到,他已经满头大汗。不过,在那细细密密的汗水后,却慢慢浮起宽慰的笑意。

    方恒山和方芳虽然心急如焚,但仍屏住呼吸,等待着医生开口。

    医生平静地说:“危险期已经渡过了,病人全身受到了严重撞击,手臂和双腿的骨折已经做完手术。但目前,他脑颅内淤血过多,能做的我们都努力了,什么时候醒来就只能看他求生的意志了!”

    紧接着,凌浩被医护人员从手术室推出来,直接送进了ICU,方芳一路跟上去,捂着嘴,不停地落泪。

    方恒山拄着拐杖过来询问医生:“醒来的概率有多大?不会伤到脑子吧?”

    “这个不好说,这种情况我们见过不少,病人大脑皮层功能严重损害,他现在处于可逆的深昏迷状态,丧失意识活动,但皮质下中枢可维持自主呼吸运动和心跳。有很多病人求生意念比较强烈,很快就会醒来!有的却很消极,最后成为植物人的也有。还是那句话,醒来醒不来,就看他的造化了!”医生如实答道。

    “那,脑颅内淤血,不能手术吗?”

    “在醒来之前,不宜开颅做任何脑部手术,自然消除最好!”

    方恒山重重地叹口气,蹒跚地来到病房门外。通过玻璃窗,看着躺在病床的凌浩,浑身被缠满绷带,带着氧气罩,身上插着粗粗细细的几条管子,手上还在输液。方芳坐在床边,把他的手放在手心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滚落。

    方恒山轻轻叹口气,脸上是难得所见的慈爱和心疼,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当年为了名声,不得不把身怀六甲的素素遣散出方氏。可是,当我回头就让人去接她的时候,她居然倔强地宁死也不愿再回来。我愧对她,愧对她啊……凌浩,不管你是不是素素跟我的骨肉,我早就把你当我老方家的自己人了,我之所以不跟你做亲子鉴定,就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事实……所以,不如就像现在这样,看着你们在一起,做老爸的就安心了!

    病房内。

    方芳擦干眼泪,嘴角沁出一抹笑,紧了紧手里的那只毫无知觉的大手,“Augus,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所以我决定我不哭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跟你说话。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吗?呵呵,你可能都忘记了,但是我至今记忆犹新。很多时候,我一个人的时候,想到第一次看见你这双眼睛时,依然会砰砰砰地心跳不止。

    那天,我一个人在KTV大厅的休息区等人,你过来推销你的啤酒。你知道吗,其实当时你没来我这里推销到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关注你了。呵呵,别臭美哦,我当时注意到你,是因为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卖酒的男孩,而且不在包房里推销,却在大厅里,从客人一进门开始就去推销。

    可是你知道吗,你提着一筐啤酒上去跟客人搭讪的时候,羞涩的样子真得很搞笑。客人一说不要不要,你就立刻避让开来,虽然脸上写满失望,但也不像其他小姑娘那样死缠烂打。我当时就在想,你这样的推销策略,一晚上能卖出一瓶吗?

    正在想的时候,你就过来问我要不要啤酒,可是我没来得及回答你,就被几个男人围过来骚扰。我当时自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任那几个不长眼睛的小毛孩子,也想来欺负我。我当时坐着不动,任他们说那些挑.逗骚扰的话,没想到你居然着急了!站出来想拔刀相助,却被他们一把把你推倒在地……后来呢,你更厉害,竟然抓起一瓶啤酒向他们其中一个的脑袋砸去!

    还好啊,我等的那几个小兄弟到了,否则啊,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个冲动的家伙,会怎么样收场呢!没想到,待那几个小混混被我的人带走之后,你居然第一句问我是:‘小姐,您买酒吗?’

    当时,你看我的眼神,只有纯净的期待和渴望,没有掺杂任何一丝别的东西。我当时感觉自己就像跌入了你这双深深的湖水般的眼睛里……鬼使神差地,我就让自己问出了那句话:你愿意跟我走吗……”

    讲到这里的时候,方芳已经泪流满面,但声音里丝毫听不到哽咽,甚至,她的脸上,一直挂着幸福的微笑。

    从此之后的每一天,方芳都会扶着即将生产的大肚子,来到凌浩的病房,对着纹丝不动的他,一点一滴地回忆起他们这些年一起走过的日子。又吵又闹,有快乐的,也有不高兴的,有幸福的,也有冷战的时候……每一天,她都握着凌浩的手,微笑着说回忆他们共同的记忆......

    半个月后。

    凌浩的氧气罩已经被取下来,身上的管子也少了。

    方芳仍坐在凌浩的病床前,拿起他的手轻轻地碰触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微笑着说:“Augus,昨天我从彩超里看到了我们的宝宝,看到了他的样子,长得跟你简直一模一样。呵呵,临产期就在眼前了,我真的希望宝宝出声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的爸爸你……啊……啊…….”

    方芳正说着,脸上的笑僵住了,因为肚子里的小家伙像听见了她说话一样,开始在她肚子里不安分。一阵阵的阵痛袭来,她不得不站起来,按响了呼救器……

    护士赶来的时候,一看情况,大叫到:“羊水破了,快让妇产科准备,生产!”

    一阵手忙脚乱,方恒山刚赶到产房外,就听到里面传来“哇哇哇”婴孩的啼哭声,紧接着,护士抱着孩子出来,高兴地对他说:“方董事长,恭喜您,是个外孙!”

    “好!好!”方恒山被这提前二十多天到来的小生命震惊得不得了,抱过孩子激动得老泪纵横,连连点头。“我女儿怎么样了?”

    “宝宝的妈妈很坚强,一声都没喊出来,孩子是顺产的,母子平安!”护士说。

    “好!好!”方恒山高兴地直抹泪。

    方芳刚被从产房推出来,ICU病房的小护士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病,醒了,病人,病人醒啦!”

    “他醒了?”方芳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撑着就要下床,硬是被护士按了下去。

    方恒山把孩子交给护士,连忙吩咐:“快,给我女儿推下去,到我女婿的病房去……”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当护着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方芳,后面跟着一个抱着孩子的护士出现在凌浩的病床前时,方芳看到了凌浩的眼睛一直在咕噜咕噜转,看到自己来了,眼角滑落一滴清澈的泪。

    “孩子,我们的孩子,出生了吗?”他的声音虽然很轻,听起来很无力,但语气里难掩激动和期待。

    方芳已经泣不成声,转头看了一眼护士,护士抱着孩子凑到凌浩眼前,说:“您看,孩子跟您长得一样,长大了肯定也是个大帅哥!”

    襁褓里的婴孩,跟其他初生的孩子不太一样,竟然一出生就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当看到凌浩的时候,竟然张开小嘴,开心地笑了。

    “笑了,笑了……他居然会笑……”凌浩的眼泪大片大片地滑落,激动地恨不得立刻坐起来。

    “嗯,我们的儿子一出来就会哭会笑,睁着眼睛看我,就跟当初你第一次见我时的眼神一样,充满期待和渴望。他肯定期待着爸爸赶紧醒来,渴望我们给他很多很多的爱……没想到,你真的就醒来了!”方芳看到他高兴的样子,自己也喜极而泣。

    “谢谢你,谢谢你老婆……”

    凌浩伸出手,方芳连忙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哽咽道:“傻瓜,我是你妻子,为你生儿育女是应该的,你说什么谢谢啊!”

    “嗯……我们……我们以后,再多生几个,好吗?”凌浩苍白的脸上,浮现起温和期待的笑,狭长的眸子里满是憧憬。

    “嗯!嗯!”方芳连连点头,眼泪止也止不住,却是幸福激动的泪水。

    两个月后。

    一间古色古香的茶馆,坐在骆晴晴对面的报社副主编张冬儒雅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笑着问:“骆小姐,您打算真的用化名来发表这篇报道,而且,主角也用化名吗?”

    骆晴晴淡淡一笑,“是的,我父母的事,您都知道了!但是,这事又牵扯到了当时的政府和方氏,我不想因为这一篇迟来了多年的人物事迹,而引发太多不必要的麻烦,更不想再影响到其他人。”

    “呵呵,那你这样做,又如何才能为你逝去的父母讨个说法?你父母的名字不能提,学校不能提,政府相关部门和方氏也不能提,你不觉得这完全已经变了一个故事了吗?”张冬用自己专业的眼光客观地分析道。

    一开始,骆晴晴找到她,把自己父母的遭遇全部讲给她听,当时却只说这是一个朋友家的事。看到骆晴晴讲这故事时,眼睛里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真情,见多了情感故事主角的张主编,一眼就看出了她讲的就她自己的故事。经过多次的循循善诱,骆晴晴终于承认了故事中的男女主角就是自己的父母。

    可是,好不容易安排到近期就要排版出刊了,她居然现在提出来故事里涉及到的所有人和地都用化名。

    骆晴晴嘴角微微翘起,“张主编,谢谢您了!这么久,为了这个报道,让您费了不少心。可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不能这么自私地为了给我爸爸妈妈所谓的‘平冤’,而让更多的人陷入冤屈之中。用化名,只是想让更多看到的人,自觉地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公益事业,也算我父母的精神得到了延伸扩大。”

    看出了她的坚定,张冬只好妥协,“那好吧!听你的!那我这就安排刊出了!”

    “谢谢您!”

    看着报纸上用了大篇篇幅,讲述了一对夫妻数十年如一日支援贫困山区孩子上学的故事,站在卧室阳台上的骆晴晴,微笑着把视线转向远处波涛汹涌的大海,“爸爸妈妈,女儿能为你们做的,或许只有这些了!你们会理解女儿的,是吧?”

    手上的报纸轻轻滑落,从阳台飞出去,随着海风一路飘向了远方。

    正在这个时候,敲门的声音传来,她走进卧室,唤了声“进来!”

    吉祥手里拿着一个大信封递了过来:“太太,这是寄到公司来的,刘总监送过来了,他说他还有事先走了,让我亲手交给您。”

    “好的。”骆晴晴诧异地接过来,好久没收到信了,这年头居然还有人写信吗?

    打开来看,居然是邻县县政府发来的一封感谢信,还有一个红头文件,《关于表彰骆晴晴同志为XX年度道德模范的决议》。信里说,感谢她这些年一直资助该县的贫困学校,帮助了无数个孩子重回课堂,请骆晴晴一个月后到该县政府接受颁奖。

    骆晴晴蛾眉轻蹙,问吉祥:“是刘凯送来的?他有没有说别的事?”

    “没有,他说他也是代收的。”

    骆晴晴更纳闷了,手里的信封是县政府专用信封,上面还有详细的寄信地址,应该不会错。而这文件,更是红头黑字,红章落款,也应该没错。信里还提到了很多受惠小学校的名字,更不会错……可是,自己什么时候资助过贫困学校呢?难道是因为爸爸妈妈的事?也不对啊,报纸上的故事才刊登出来,而这寄信的时间早在报道刊出之前。就算是之后,报道上无名无姓,怎么会有人把感谢信和表彰文件寄给自己呢?还是有名有姓的“骆晴晴亲启!”

    “你先忙去吧。”

    骆晴晴谴走吉祥,立刻拨通了凌浩的手机,简单地把这件事说了之后,她直接问他:“你当年留下五百万,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你留的捐款人是谁的名字呢?”

    “是你父母的。”

    “那就奇怪了,他们怎么会找到我呢?那你捐了那五百万之后,还经常去那几个贫困的山区吗?”

    “没多久我就去了德国,在德国的那几年我没办法去。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倒是去送过一些文具,就跟上次带你去时一样。不过,我从来没有提过你的名字。”

    “那,难道还有人用我的名字做善事吗?”

    “这个,我真帮不了你。要不,你直接去寄信给你的单位去问问。”凌浩提议。

    “算了,我再想想吧!”

    挂了电话,骆晴晴越想越不对劲,却越想眸子里的希望越浓。

    难道,是他?方宇迪?

    这几个月来,一直没有放弃找他。刘凯几乎守住了全国各大出境口,而王显达也几乎跟所有的酒店取得了联系,警方也没放弃在暗地里帮他们找人。可是,无论在哪里,都没有再发现方宇迪的任何蛛丝马迹。他似乎真的就那样,悄无声息地蒸发了!

    难道……难道他躲到了穷乡僻壤去了?

    想到这里,骆晴晴一刻都不想在等。拿着信,一边下楼一边喊司机老刘:“老刘,快,给车子加满油,我们出去一趟!”

    吉祥见她风风火火的样子,连忙问:“太太,您跟张医生约的孕检是下午两点的,现在才上午九点钟,您这么早是去哪啊?”

    “我去找他,我去找他!我知道他在哪里!”骆晴晴扬着手里的信,笃定地说:“我一定会找到他的!快!”

    按照信上说的,骆晴晴打算去邻县的这几个山区学校,一所一所地找。凭着上次跟凌浩去过一次的微浅记忆,一路上边走边问。加上出了城进了邻县的山区之后,崎岖的小路很不好走,老刘考虑到骆晴晴怀有身孕,不敢开快,紧赶慢赶,终于在下午三点之前到了信中提到的一所小学。

    找到校长,骆晴晴迫不及待地拿出方宇迪的照片递给校长,“您见过照片里的这个人没?”

    六十多岁的老校长,戴着老花镜,刚拿过照片就笑嘻嘻地说:“认识,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呢!”那个样子,好像对照片里的人非常熟悉一样。

    “真的?”骆晴晴喜出望外,激动地问:“那,那他现在在哪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校长遗憾地摇了摇头,“他来过我们这里一次,在学校里呆了有一个星期就走了。”

    一颗刚刚跳跃起来的心,又被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这样啊,那,他有没有留下过什么话,或者,有没有说过他会去哪?”即使失望,她也不想丢掉任何一个可能找到他的线索。

    校长继续抱歉地摇摇头,骆晴晴只好起身告辞,准备去信里提到的下一个学校问问。校长却突然说:“不过,他在我们这里的时候,拍了很多照片,但是都是他给孩子们和老师们拍的,好像有他的照片不多。”

    “真的?那,能不能给我看看?”骆晴晴心里似乎又看到了希望,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从校长手里接过一个简易的相册,她急忙一张一张地翻过去,可照片里,不是拍的大山的景色,就是孩子们在操场上嬉闹做游戏时的情景,看不到他的样子,她如何能确信这些照片是出自他之手?

    翻到最后,一张熟悉的笑脸终于出现在眼前。照片里的方宇迪穿着休闲的衣服,和孩子们在一起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他脸上的笑格外灿烂。

    眼泪,始料不及地滚落,落在照片上那张清瘦的笑脸上,轻轻地抚摸着日思夜想的人的模样,骆晴晴忍不住哽咽了:他瘦了,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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