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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让我陪你跨这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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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子瑜的话音刚落下,心口某处的柔软便十分轻易的被搅动了,我惊愕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愤怒中夹杂着浓浓的不解,是他毫不留情的把我推开的,可是为什么这一刻我却觉得,他是逼不得已才把我推开的。

    一定是疯了。

    我们就这样对望着,夜晚的冷风在我们的脸颊上扫过,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腥红的双眼,我的心好像撕裂一般,那被我拼命隐藏的情绪,忽然间情不自禁的冒了出来,告诉我,我心疼他。

    可我不该心疼他。

    谢子瑜也静静的看着我,那被我扇了一巴掌的位置隐约间能看到了是一片红掌印,可他是什么人啊,我都打了他一巴掌了,他为什么还要固执的跟着我。

    “你……”

    我刚准备说话,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原本令人愉悦的音符此刻忽然变得令人烦躁了,我慌张的掏出手机,瞥了一眼屏幕,没想到的是,电话居然是李宇彬打来的,而且,在这之前,他已经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了,只不过,我并没有接到。

    彼时距离飞机起飞仅仅只有一刻钟了,我歉疚转过身去,按了接听。

    “小玉,登机了吗?”李宇彬愉悦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听的出来,他说的每一个字里都带着期盼。

    我愧疚的清了清嗓子,说:“对不起啊,我今晚可能……”

    李宇彬听我这么一说,自然立即明白了,我听见他疑惑的声音传了过来,说:“出了什么事了吗?怎么声音听着怪怪的?”

    我想着谢子瑜的所作所为,勉强的笑了笑,说:“没有,你知道的,年关里,路上堵得厉害,偏偏司机这边又出了点问题,我现在还在路上呢。”

    “那怎么办,要不我让公司的同事过去接你……”

    “不不不,不用了……”我紧张的开了口,这才意识到自己心口的愧疚,耐着性子说:“我自己能回去,就是让你和爷爷白等了……”

    “没关系,”李宇彬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不过据我所知,最近机票非常紧张,我估计,年后才能看到你了……”

    “对不起啊。”

    “又不是你的错……”李宇彬笑了笑,说:“我想了想,反正以后多的是机会,现在立即想办法回去吧,晚上温度低,别冻坏了……”

    我应了一声,这才挂断电话,回过头来看了谢子瑜一眼,不料他也正看着我,目光相撞,我缓了缓语气,说:“你也听到了,我男朋友很失望。”

    谢子瑜盯着我,说:“容易到嘴的东西男人不会珍惜的,失望一两次也无妨……”

    “你这人……”我瞪着谢子瑜,原本想要骂他两句,目光落在他的脸颊上,说:“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谢子瑜伸出手,摸了摸脸颊,而后那只手又伸到了我的行李箱上,我听到他说:“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飞机肯定是追不上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想着高速路段不给停车,又是这个点了,自己回去肯定不安全,便点了点头,说:“下高速你找个地方把我放下就行了。”

    谢子瑜拖着行李箱沉默着往前走,我则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那挺直的腰杆,不知为何,我的眼泪又偷偷的往外涌。

    回去的路上我们都是沉默的,换做是从前,我肯定会趁着这样的机会再三追问心口的疑惑,不过现在,我不能问了,当然,我也不想问了,谢子瑜的性格我是了解的,他若是想要告知于我,何谈没有机会呢?

    而且我现在追着他问像什么?我可是别人的女朋友。

    可是有一点我不能否认,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人每一秒都是一种挑战,所以下了高速之后,我立即提出下车的要求,而谢子瑜的回答是“这里不好停车,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我当然不依,还是坚决要下车,谢子瑜拧不过我,也就同意了,临下车之前我从钱包里取出一张一百块钱,递给了他。谢子瑜显然被我这个举动给惊着了,我看着他,说:“我不喜欢亏欠别人,更不喜欢跟其他男人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谢总,今天谢谢你。”

    谢子瑜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他将那一百块收了过去,笑了笑,说:“你说得对。”

    看着那辆添越消失在视线之后,我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我很清楚一点,如果我自己不主动斩断我们之间的那份情愫,总会有一天,我会控制不住我自己——到时候,我根本没法跟李宇彬交代。

    哪怕只是一个说辞,我也不允许自己的心偷偷的挪到那个叫做“谢子瑜”的小角落,这是对李宇彬的尊重,也是对我们之间感情的尊重。

    回到住处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折腾了这么一整天,我也算是精疲力尽了,好在之前李宇彬一直在陪着爷爷,并未察觉到我的反常,十点钟的时候我们开了视频,李宇彬穿着一件白色高领针织衫,头发有些蓬乱,显然是刚洗过澡。

    “爷爷呢?”

    “已经睡觉了。”李宇彬笑着看着我,说:“冷不冷啊?”

    我摇了摇头,说:“今天真的很抱歉。”

    李宇彬给我扫了一个大白眼,说:“又不是你的错,不要张口闭口都是道歉,说点我爱听的。”

    “你爱听什么啊?”

    “比如,有没有想我之类的?”

    电脑屏幕上,李宇彬歪着头静静的看着我,眼神里透着一丝期待。我笑了笑,说:“大律师,我们早上才分开好吗?”

    等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李宇彬忽然低头看了一眼腕表,说:“我们现在已经分开十三个小时零九分钟八秒了,小玉,我想我已经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的感觉了。”

    我看着李宇彬那认真的神态,说:“你现在嘴皮子真的是越来越溜了。”

    李宇彬双手托着下巴对着摄像头,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副认真地模样,说:“小玉,我想你了怎么办?”

    现在的李宇彬,真像是一个大男孩。

    “那我等你回来。”我咧了咧嘴,说:“亲自下厨犒劳你如何?”

    李宇彬兴奋的起了身,电脑里的镜头都歪了,恰巧落在了屋内的墙面上,我仔细一看,那是一张全家福。

    “大律师,那是你的爸妈吗?”

    李宇彬顺着我的眼神看过去,立即起身,将墙上的照片拿了下来,说:“是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我。”

    李宇彬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是低沉的,听得出来他有些失落,然后我又听到他说:“你别看我爸在照片上慈眉善目的,我听爷爷说,他可是有名的铁面无私,凶着呢。”

    “他做什么的?”

    “也是律师,”李宇彬说道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微微的闪过一丝遗憾,说:“爷爷说,他很正直,从来都只帮需要的人辩护。”

    “跟你一样咯?”我看着李宇彬眼神里闪过的失落,说:“看在你心情这么低落的份上,我决定给你一个奖励。”

    “还有奖励?”李宇彬的脸上立即闪过了一丝兴奋,对着镜头眨了眨眼,问:“什么奖励?”

    我用食指在唇上亲了一下,而后对着镜头,又亲了一口,镜头里,李宇彬立即露出一副中弹的模样,说:“怎么办,心跳太快了……”

    我们两嬉笑成一片,关了电脑之后,已经十一点钟了。

    这时候床上的手机发出了一声提示,点开屏幕一看,是李宇彬发来的信息——小玉,晚安。

    如果说先前我的心绪还存在着一丝躁动,那么这一刻,已经彻底的被这个男人给抚平了,天塌下来明天再说吧,今晚要好好睡一觉。

    可能真的是折腾的累了,这一觉我睡得特别沉,一夜无梦,我却被耳旁那聒噪的手机铃声给吵醒了,而我没想到的是,给我打电话的,居然是我们总监。

    昨天的事情再一次的浮现在我的脑海,我定了定神,这才按了接听。

    “小玉,你在哪里?”

    “总监,有事吗?”

    “我们见一面吧,我想昨天的事情我有必要跟你解释解释。”

    我想着昨天发生的事儿,觉得也有必要见一面,便答应了。半小时后,我和总监在距离公司不远处的咖啡厅见面了,不知为何,我竟然从总监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忧愁。

    要了一杯摩卡之后,我看着总监,说:“总监,对不起啊,昨天我并非有意查看你的聊天信息……”

    总监看着我,说:“我找你不是这事儿,谢子瑜昨晚进医院了,你知道吗?”

    我惊讶的看着总监,说:“昨晚?他怎么忽然……发生了什么事?”

    总监看着我,说:“听说是胃出血,还有急性肠胃炎的症状。”

    “胃出血?”难道是喝酒了?

    “小玉,”总监一脸忧伤的看着我,说:“作为你的总监,我知道我不应该过多参合你的私人情感,不过子瑜是我的朋友,我有必要为了我的朋友跟你多说两句。”

    “你的意思是,你和谢子瑜早就认识?”我的脑海里忽然闪过总监上任时的情形,顿时颇为不解。

    总监听了我的问题之后立即点了点头,说:“准确的说,我之所以来引力,是为了还谢子瑜的人情。”

    “你的意思是说,你来引力,是谢子瑜的意思?”

    “之前在维也纳的时候他帮过我一个大忙,恰巧我也想回国重新开始,他知道这一点,便拜托我来引力,”总监说这话时,眼神毫不掩饰的落在我的脸上,说:“知道他为什么拜托我去引力吗?”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总监,说:“不会是,因为我吧?”

    总监浅浅的抿了一口咖啡,说:“你一个在引力的新人,如果没有人提拔,自然会收人欺负,可是谢子瑜十分了解你的个性,知道直接送上门的东西你是不可能心甘情愿的收着,顾忌着你的自尊心,所以我们才会假装从不相识,原本我以为他只是想给你找一个靠山,直到看到你的才华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他不仅仅是为了保护你,还想让你最大可能的发挥你的才能,不得不说,他很懂你。”

    总监的一席话让我原本平静的心绪忽然间变得万分的凌乱,我努力的保持着平静,回忆着自从总监接任这一职务开始后发生的一切,说:“你的意思是,你之所以到了引力之后就开始提拔我,是谢子瑜授意的?”

    “小玉,你不必惊讶,我虽身居国外多年,但是对国内的职场环境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你想想看,有哪个公司会将几百万的项目交给一个新人,这里面存在着多大的风险你应该能够想想,如果没有人给我承担这个风险,说实话,我很难有魄力启用一个新人,”总监严肃的看着我,说:“特别是,我对你的才能还没有一个全面了解的情况之下,直接冒险,等于是要把我们两人及公司的名声都搭进去,所以……”

    “这么说来,这么大的一个项目,是谢子瑜一直在承担着风险……”我低着头,顿时觉得难以置信,“那……公司的业绩考核呢?”

    “小玉,这一点你不必多想,谢子瑜愿意承担风险,一则是他对你的信任,二则因为你自身存在着优势,而且他对你的关心,一直都很隐晦,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总监看着我,说:“他跟我说过,以你的能力,只是缺少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而已,而他,只是给你这样的机会。”

    这么说来,谢子瑜其实一直都在关注着我在引力的一切动向。

    “小玉,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存在怎样的误解,”总监见我一声不吭,又开口道:“不过我想,他真的对你很用心。我已经错过了最值得珍惜的那个人,我不希望你跟我走同一条路,感情的事,你也要慎重,明白吗?”

    我抬头看着总监,说:“谢谢你。”

    “不必谢我,说到底,昨天的事情我也觉得十分抱歉,”总监笑了笑,说:“医院的地址我已经发给你了,去与不去,你可以自己做决定。”

    今天是大年三十,有的人在和家人一同聚餐,有的人还在工作岗位上默默劳作,有的人在回家的路上,而某个人,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胃出血,急性肠胃炎,我不用想都知道,谢子瑜昨天晚上肯定酗酒了,据我所知,谢子瑜的老家并不在本市,这个时候他还留下来,是什么原因呢?

    这个时候,他的那些朋友,应该都在他的身边吧?

    我假装若无其事的去了超市,买了些猪肉冬菇木耳等食材之后便返回了住处,今天好歹也是大年三十,就算一个人过,也得准备些饺子不是?忙活了一下午,整出了不少三鲜饺子出来,一部分被我放进了冰箱,另外一部分则是为今晚准备的,可我转念一想,这谢子瑜昨天好歹是帮了我,给他送一些饺子过去,也不算过分吧?

    恰巧谢子瑜喜欢吃三鲜饺子。

    水开了,饺子一个个的下了锅,想着某些人的胃口,我又多放了几个,生怕去了医院之后饺子皮会烂,我便把饺子捞了出来,单独放在一个食盒里,打包之后,便去了医院。

    打车过去只需要十五分钟,到医院时天已经黑了,下了车,我便直接去了住院部,按照总监给我发来的地址,乘坐电梯便上了三楼。

    外面热闹一片,这医院里倒是冷清的很,沿着房号一直往走廊尽头走,恰巧最里面的一间就是谢子瑜的病房。我瞥了一眼房号,朝病房里看去,这才发现,病房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除了病床上躺着的那位。

    这不科学,黄嘉雯居然没有出现?

    就算黄嘉雯没在这儿,那刘医生也应该在这,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有?

    我狐疑的推开病房,缓缓地走到病床前,瞥了一眼病床上那人,顿时不是滋味。

    我没有搞错,病床上躺着的,正是谢子瑜。这混蛋原本肤色就白,被他这么一折腾,这时候脸上展现出的是一片苍白,连那薄薄的双唇,都没有一丝血色。我这才猛然响起,他都胃出血了,哪里能吃饺子?

    我真是糊涂了。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某人忽然皱了皱眉,我看着他的双唇微微张开,顿时慌张了,总觉得他是哪里不舒服,便小心翼翼的开口问了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谢子瑜并未理会,可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我慌张的将耳朵凑了过去,仔细一听,这才听到他说:“小……小玉。”

    浑身好似被电流窜过一般,我竟定在了原地,眼神落在谢子瑜的脸上,这才明白原来他不是哪里不舒服,而是在做梦。

    此时他浓眉紧皱,双唇合了又张,张了又合,显然是梦到了令他不快是情形,偏偏他的口中,还说出了我的名字。

    好好的身体,偏偏要花样作死是吧?

    我恼火的看着谢子瑜,准备立即打道回府,恰巧可以隐瞒我来过的事实,熟知这时候谢子瑜的手双手忽然紧紧地攥了起来,我一看他左手上插着的针头,顿时就慌住了,立即伸出手去试图掰开那紧握成拳的五指,眼看着针头上都已经回血了,我便稍微加大了力道,谁知这一刻,我的手忽然被反握住了,而谢子瑜的口中,又冒出几个字,我虽没有听出全部的意思,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低头看了一眼那被谢子瑜紧握的右手,我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生怕惊动某人的梦境,我战战兢兢的往回缩,不料谢子瑜掌心带着一股劲,根本动弹不得。试了两次,都败下阵来,瞥了一眼病床上那位连在梦境里都露出这番表情的某人,我抽了凳子,坐了下来。

    细想一番,也只有谢子瑜睡着了,我们才能这么平和的相处,我们两人都是戾气太重,见面就是刀光火石,能这么安静的相处一会,倒也稀奇。

    为了让他睡得舒心一些,我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被子,好一会,他的眉头才浅了一些。这个时候病床外忽然响起了脚步声,我紧张的看了一眼,急忙将手抽了回来,抬脚便往病房门口走去,结果还没走到门口,便跟刘医生撞了个满怀。

    刘医生惊讶的看着我,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微笑,正准备说话,我便跟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而后便和他一同走出了病房。

    刘医生看着我,说:“小玉是什么时候到的?”

    我只觉得耳根子通红,说:“也就刚到。对了,他怎么样?”

    “作死呗,”刘医生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没事找抽,这不,把自己给作到医院里来了。”

    “严重吗?”

    刘医生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小玉,这段时间子瑜的作息一直有问题,而且三餐也不按时,你们……”

    我低着头,不知道如何回复刘医生,却听到了他的叹气声,说:“哎,看样子是真的,小玉,不要怪子瑜,只能说,你们有缘无分……”

    我看着刘医生闪躲的眸子,心下忽然生出一丝疑惑,说:“刘医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刘医生的脸上忽然冒出了一丝悲痛,要知道刘医生在我的面前一直都是成熟稳重的样子,很少有情绪失控,我听到他说:“小玉,你相信命运吗?”

    刘医生莫名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更是让我摸不着头脑,我正准备再追问一句,而后便看到刘医生的目光看向了我的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便看到谢子瑜站在了病房门口,目光正落在我们两人的身上。

    我看着他,他却看向刘医生,说:“肚子饿了,想找点吃的。”

    大约是生病了的缘故,谢子瑜说这话的时候明显中气不足,我看了一眼刘医生,说:“胃出血现在不能进食吧?”

    谢子瑜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忽然嗅了嗅鼻子,问:“什么味儿?”

    我惊慌的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看向了身后的保温盒,而后转过脸来看着我,问:“你带来的?”

    这语调,就跟没生病似的。

    “我去楼下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吃的……”刘医生忽然开口了,而后看向我,说:“小玉,你帮忙照看一下,我一会就回来。”

    我急忙看向刘医生,说:“刘医生我马上……”

    我的话还没说完,刘医生就跟一阵风似跑开了,我回头看了谢子瑜一眼,说:“听见了吧,刘医生让你听我的……”

    谢子瑜的眼神落在我的脸上,说:“保温盒装的是什么?”

    习惯了谢子瑜那充满进攻性的语气,这会儿他心平气和的说话了,我倒是觉得有些不习惯,于是指了指身后,说:“你先躺着去。”

    谢子瑜真的乖乖的躺在床上了,偏偏那个点滴瓶被他挂的老高,我垫着脚尖去拿,摸了两下都够不着,耳旁是这家伙的叹气声,而后那只长手臂便伸了过来。

    我觉得有些不甘心,却明白这是基因问题没法解决,于是便将饺子盛了出来,夹碎了一块,用勺子盛了起来,递到了谢子瑜的嘴边,直到他那惊愕的目光看了过来,我才意识到那份不妥。

    而谢子瑜忽然凑了过来,将勺子里的东西给吃进了口中,咀嚼了两口,说:“这味道……有些淡啊。”

    我将汤勺放在一旁,说:“觉得味道淡了,可以找你女朋友啊,我这是助人为乐,可不是分内之事。”

    话说出口,我才察觉到了异常——可能是行为惯性的缘故,我竟然调侃了谢子瑜一句。

    谢子瑜倒也没在意,随口说了一句:“饺子哪里买的啊?”

    我立马正襟危坐,说:“问这个干吗,味道都淡了,你还要吃第二次啊?”

    “味道淡了那叫养生,”谢子瑜学着我的样子夹了一个饺子就往嘴里送,说:“这么有水准,下次我还想吃。”

    我被他这句话给逗乐了,见他要整吞一个饺子,立马伸出手去制止,然而已经晚了。

    “不能这么吃……”

    “我有牙齿……”谢子瑜白了我一眼,又夹了一个饺子,不过这一次,他却递到了我面前,说:“你也尝一个。”

    我扭过头去,说:“快吃,吃完了保温盒我还得带回去。”

    “刚才还让我细嚼慢咽,现在又让我快点吃,得得得,我整个吞下去算了……”

    我回过头来瞪着谢子瑜一眼,却见他夹着一个饺子慢慢的吃,吃一口乐一下,跟神经病院放出来的似的。

    我能理解谢子瑜细嚼慢咽,但是无法理解他二十几个饺子居然吃了整整一个多钟头,我等的急了,就把墙上的电视给打开了,电视上显示的时间是,晚上九点钟。

    更让我不能理解的是,这刘医生说是去找吃的,找了一个多小时,竟然还没回来。

    原本我想拿出手机给同事们发发短信,结果翻了翻包,竟然发现手机没带,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等。半小时后,谢子瑜终于搞定了那盆饺子,我立即起身,收拾饭盒,准备离开。

    这时候谢子瑜也起了身,我看了他一眼,竟然看到他把枕头给拔掉了,说:“你干什么?”

    谢子瑜瞥了我一眼,说:“我自己什么情况我还不清楚,走吧,我送你回去。”

    “神经病!”我看着那剩下的三分之一的点滴,说:“你老老实实给我坐着。”

    “这个点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我惊讶的看着谢子瑜,说:“那也得先把点滴打完……”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我便后悔了,因为这将意味着,我同意谢子瑜送我回去这件事,显然,谢子瑜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而后伸出手将病床上的被子扯到了我身旁,说:“你先盖着,等一会就结束了。”

    可能是我知道回去之后会是自己一个人跨年,可能是觉得谢子瑜一个人在医院跨年比较可怜,又或者,是那不愿承认的某个心思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所以我便老老实实的坐下了。这一等,竟然到了十点钟。

    谢子瑜披着大衣就下了楼,我跟在他的身后,不知为何,居然觉得他整个人最近好像消瘦了不少,上了车,我们都没说话,我佯装累了闭上了眼靠在椅子上,却察觉到座椅被调成了躺椅。

    细心如他,心细如他。

    车里开着空调,耳旁忽然响起了一首很熟悉的旋律,《MyHeartWillGoOn》。

    不知为何,我居然盼望着回去的路能够长一些,哪怕,我们只是以这样的方式相处,却又担心这条路太长了,会暴露了我内心深处的想法。

    我想,就这样吧。过了这一晚,我们再恢复成常态。不算朋友的朋友,不算前任的前任。

    耳旁偶尔会响起烟火绽放时的轰鸣声,我偷偷的瞥了眼那漫天的璀璨,再联想这回去的路,不知为何,心底居然冒出一丝悲凉来。

    终于,目的地到了。

    谢子瑜将车子停在路旁,我慌忙解开安全带便下了车,结果没走两步,谢子瑜居然跟了上来,说:“我送你到楼下吧。”

    我瞥了他一眼,说:“你再不回去,小护士可是要骂人了。”

    “我这么帅,她舍不得。”

    “呵,自恋鬼。”

    “我说的是事实好吗?”

    谢子瑜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便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的往前走,快到小区楼下时,我停住了脚步,抬眼看着面前的男人,说:“谢谢了老同学。你回吧。”

    谢子瑜安静的看着我,说:“还有一小时就跨年了。”

    都这么晚了。

    “哦,新年快乐。”

    谢子瑜听我说完这一句之后并未说话,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

    “小玉,有没有可能,让我陪你跨这个年。”

    我还没有开口,耳旁便传来了“咣当”一声,我和谢子瑜同时朝那个方向看过去,下一秒,我惊诧的愣在原地。

    站在那儿的,居然是李宇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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