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打吧 > 木槿花西月锦绣4 > 第22章 只为难相见(1)

第22章 只为难相见(1)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

手打吧 www.shouda8.net,最快更新木槿花西月锦绣4最新章节!

    “急什么,我看这茶水正好。”却听背后段月容淡淡道,“外边一大帮子人,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我的手刚刚碰到门闩,身后便惊觉有人飘然而至,惊回头,正对着一双满是冰冷恨意的紫瞳。“外边一大帮子人,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他对我冷笑着,“你这又是想去哪儿?原非白那里吗?”我的心脏一瞬间停跳了。他果然认出来了。是什么时候,是方才吹笛的时候吗?莫非第一眼的时候就认出来了?然而不容我多想,我的肩胛上传来一阵剧痛。段月容的笑容猖獗地在我眼前放大,我慢慢倒了下去,感到脸贴到冰冷的地板上。我虚弱地睁开眼,却见他也蹲在地上,一双夺目的紫晶琉璃瞳正冷冷地平视着我,充满了狠戾乖张,嗜血残暴。他猛然伸手死死地扣着我的前襟,那样紧、那样牢,连青筋都暴了出来,甚至打着战,简直就是想把我给勒死。那是我八年来从未见识过的惊天的怨愤和暴怒!

    他好像在我耳边咆哮什么。可惜我饥饿多时,又泡了冷水,经历杀机一刻,早已是力量耗尽。再加上他老人家刚才那手刀砍得太狠了,所以我根本就听不清他在说什么,那声音就好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对我厉声咆哮:“你这个没有心的,果然没有死。”这原本是我最最不想面对、最最害怕的一刻,而真正到来时却又有了一丝莫名的心安,心想着若是真给他勒死了,倒也可以问心无愧,一身轻松地去了。

    于是我又极端地走向反面,试图对他绽放一丝友好的微笑,以宏观地表达对于我们在这样的情况下,那种神奇重逢的复杂的思想感情。可是他老人家实在勒得太紧了、摇得太狠了,我一口气没接上来,头一歪,晕死过去。

    我又看到了撒鲁尔可怕的脸在血河中不停向我漂近,无数的鬼魂围在我的身边哭泣,向我诉说着他们的不幸和怨愤,可最后全化作奇怪的吟唱:

    奎木沉碧,紫殇南归;北落危燕,日月将熄。

    雪摧斗木,猿涕元昌;双生子诞,龙主九天。

    紫殇在我的胸前一片灼热,黑色的雾气渐渐被那紫光驱离,我慢慢恢复了知觉。耳边飘来一阵欢快的音乐,颇有些北地之风。有一主要歌者,似有两个歌童相和,所奏乐器亦不似中原或是大理,有横笛、拍板和拍鼓,而那歌声节奏甚是急速欢快。

    这好像是北方契丹之地的音乐。果然是契丹人来此吗?我发现我身处一个黑暗的空间,上方有两个淡淡的亮光,我想移到亮光处。方才艰难地爬起,奈何所在之地甚滑,又摔了下来。这是什么地方?众人拍手之声甚响,有个浓重契丹口音的人说道:“真想不到,洛洛小姐的《雁回曲》真是赛过我北地最有名的乐人了。”有个迷人的声音似银铃般地轻笑了起来,正是那个洛洛,“妾之拙技能得大人谬赞,不胜荣幸。”那个契丹人更是殷勤赞道:“洛洛对殿下的深情真如白翎雀一般忠贞不贰啊。”那白翎雀乃是北地一种常见鸟类,此鸟无论寒暑皆不迁移,常被北地人用来形容品性坚贞。

    屋内安静了下来,我只好支着耳朵听他们在说什么。只听到那个契丹人不停地用流利的大理话同段月容聊着,可见是个使官。最后总结下来,他的意思就是两国联手,焉有不胜之理。

    双方又谈了几句,接下去谈到一个实质性问题,关于结盟的诚意。

    段月容没有出声,那契丹人却舌灿莲花,“我主年纪尚轻,未有子嗣,唯有一妹,疼若珠宝,貌赛星辰,实为我契丹之花,堪为太子多多生养大理皇子。”我打赌,就算这朵赛星辰不能为他段月容生养,段月容还是会非常喜欢。

    不过没想到这回段月容倒在屋里没有吱声,只听到蒙诏的声音道:“吾主愿以宗室女香槟公主嫁与贵国狼主,以修永世合好。”“大理美人闻名天下,狼主早有耳闻,奈何吾主不爱美色,”那辽人淡笑出声,“吾主听说吐蕃第一美女卓朗朵姆为段王诞下小世孙,吾主陛下万分期待小世子前往契丹赏玩,以助二国共破突厥豺国。”果然是为了击破撒鲁尔的突厥,我暗忖,那么撒鲁尔当如何御敌呢?

    “贵国狼主有妥彦这样的人才,实乃契丹之幸啊,”却听段月容出声笑道,叹声道:“世子前往辽地学习,倒也未尝不可,只是世子尚在襁褓之中,弗能行路兮,安能前往契丹?”“那不如请夕颜公主……”辽人又待开口。

    段月容哈哈一笑,“妥彦果然是大辽第一名臣。只是吾女顽劣异常,只恐贻笑大方啊。不如先结为兄弟联盟,等世子长大成人,或许贵国狼主亦喜得贵子,彼两国世子再做打算如何?”那个叫妥彦的辽人似是沉思片刻,犹豫道:“太子所思极是。”我暗自恍然。大理因与契丹距离甚远,素无往来,而大理国内的保守派亦不主张同契丹相交。这样说来,这段月容名为出来花天酒地,实为掩住各国间谍的耳目,甚至很有可能不想让保守老臣知道。

    却不知道大理同契丹的合作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报撒鲁尔之仇吗?莫非也是为了南北夹击汉家三国吗?

    他们又说了一会儿,不过是些风花雪月了。我的肚子好像咕咕叫了一声,就听段月容笑道:“今日也乏了,妥卿等我明日再议如何?”一阵众人散去的声音,我努力爬起。透过那两个亮光,果然富丽的房间内,几个高大的男人正客套地走出房门,走在段月容后面的是那个细腰丰臀的洛洛,她换了一身石榴百褶红裙,酥胸半露,性感撩人,薄绡裙摆飘曳于地。她似是不愿意走,杏目含情,在夜明珠下甚是妩媚性感,勾魂摄魄,段月容挥了一挥袖,微微推了她一下,立时她的秋波堆满忧愁。

    “宫里皆传殿下自弓月宫回来之后,伤重难治,更是沉睡了七日,自那以后,便不再亲近女色了?”她俯在段月容的胸前噘着樱桃小嘴怨着,“是故陛下亲自选了洛洛来陪伴殿下,奈何殿下对洛洛恁地无情,可是、可是明明洛洛知道殿下昨夜甚是尽兴的,不如今夜……”段月容有意无意地往我这里看了一眼,我一愣。只听他软声细语道:“今日孤要好好想想如何答复辽使,你且回去。”洛洛委屈地点点头,“那容妾再拜一拜观音娘娘,好保佑殿下做个美梦,梦见洛洛。”你确定这是一个美梦?!

    却见她翩然向我走来,满面虔诚,盈盈而拜,走时深深看了我两眼。

    我恍然大悟,原来那个段月容将我放在正对着房门的大观音像里。天下皆知段月容喜爱瓷物,尤以汝窑为甚。这一番出来,即便为人所知,大抵众人也只以为他出来是游山玩水、搜集名瓷而来,这尊大佛像便是最好证明,断想不到他是前来密会辽使,还可借这个大佛私扣人质。

    段月容像没事人似的举起一只美酒夜光杯,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素手极优雅地碰了下桃木椅上的揆龙把手,立时启动机关。我的脚下一空,一下子滑了出来,天旋地转间,已落到观音像前。

    我捂着脑袋转过头,不想段月容正高高在上地拿着酒杯低头看我,正对上我的紫色蜈蚣眼,他似乎没想到我已经醒了过来,明显地微微呛了一下,红色的美酒沿着他的嘴角无措地流了下来,酒香悄然在奢华的房间内弥散开来。他的紫瞳一下子冷了下来,森冷得如同腊月里的冰窟窿,看着我好一会儿。我也微微打着战,却无法移开看着他的目光,胸前的紫殇隐隐地发热起来。我润了润唇,决定不再装了,便哑着嗓子启口,“月容。”我原本想问,你好吗?然而不等我发问,下一刻,我就被他拎起来然后扔在远处。他并没有用很大力,只是把我像块破布似的轻轻拂在地上。然而我的身子实在有点弱,只觉头晕眼花,金砖硌疼了我的骨头。“你给我跪下。”他在上方傲然而立,语声中充满了令我感到陌生的威严和冷意。我的脑中分明有一时片刻的空白,怔怔地仰视着他那森冷的俊颜。一瞬间,那种久违多年的感觉又回到了心田。他是一个强有力的男人!他其实一直是大理最有势力的太子!他的手中掌握着无数人的生杀大权!他可以轻易地伤害我,他就是那个西安屠城时夺去我所有尊严的小段王爷!而那过去七年刁钻刻薄但对我情意绵绵的朝珠只是一个幻影,那个曾为我吹奏《长相守》、柔声哄我睡觉的段月容也只是一个表象。也许,我本就是在做梦,那记忆中温顺的紫瞳佳人根本从来都没有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我的心平静了下来,强撑着规规矩矩地跪了下来,对他伏地道:“花木槿见过段太子。”“你说什么?”他的紫瞳对我倏然眯了起来,如利刃一般锋利地看着我。我淡笑一声,“民女花木槿。”他不怒反笑,有些怪异地柔声道:“你再说一遍。”眼见那琉璃般的紫瞳越来越冷厉,那血色从他脸上一点点褪去,我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先兆。然而我仰起沉重的头颅,依然一字一句清晰地朗声道:“花木槿拜见太子殿下。”“好。”他从牙缝里迸出一个好字,然后上前一把抓住我的前襟,提了起来,狠狠甩了我一巴掌。古罗马元老院议员塔西佗曾经说过:人类更愿意报复伤害而不愿意报答好意,是因为感恩好比重担,而报复则快感重重。我想这心胸狭隘、锱铢必较的段月容同学正在严格验证着这一理论。他段月容还是一个自私、小气、爱记仇的小朋友!很显然他完全忘记了当年我是如何救他于水火之中。于是我表示理解地捂着脸,头一次没有对段月容的暴怒还手。谁教我上一次的确欠了他。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了,更不要说还手了。于是我的脸火辣辣地疼起来,耳郭也嗡嗡地作响。我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知道他对着我咬牙切齿,紫瞳阴狠,然后我的眼睛也模糊了起来。当一个时代,“老婆”不但可以罚跪“老公”,还可以公然扇“老公”耳光的时候,往往代表了这个时代的进步和民主的进一步催生。所以当时我忍了痛,想着:好吧,你打了一巴掌解个气也好……忍了!没想到刚抬头,他一扬手,又狠狠补了一巴掌。我的牙关隐隐有了血腥味,不由咬牙暗恨:段月容,你这个臭流氓,你知不知道涵养再好的人,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更何况打人不打脸呢。奶奶的,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再对不起你,姐也是有尊严的!我的心中倏地冒起一股邪火,那理智便生生被野狗叼走了。当他第三个巴掌过来的时候,我用尽力气格开,然后集中我所有的力气在脑门上,一头撞去,正中他的小肚子。估摸着可能还伤了一丁点他的命根子,反正他被我撞得打了一个趔趄,捂着胯部,暗哼一声后退几步,我便反身爬向门外,可是段月容那厮抓住我的脚踝把我硬拖了回来。

    我反身趁势将他踢倒在地,扑上去抬手就是两拳。这两拳挺狠的,段月容那悬胆玉照鼻流了血,紫瞳也暗了下来。

    我对上他的眼神和流血的脸,心中一颤,脑中想起的便是暗宫里断魂桥的那头,他撕心裂肺地哭喊:你这没有心的女人。便是这一瞬,不知为何第三拳我便打得慢了力量也减了不少,更何况这妖孽的反应速度是如何之快,我的胜机转眼化作浮云。

    电光石火间,他如蛟龙出水,一下子把我压在身下,制住双手。我狗急跳墙,一口咬上他的手。他痛叫出声,甩开我的下巴,怒喝道:“你个没心的下流东西……你……还敢咬我你……”他目光狠戾地看着我,一扬手就似又要抽我耳光,我赶紧抱头猫了下腰。他见我害怕了,紫瞳挣扎地瞪了我一分钟,终是忍了下来,扬在半空中的手硬生生地改了方向,扯下腰间的玫红蝴蝶宫绦,把我的双手全给绑了起来摁在上方,又眼明手快地按住了我的双腿,再一次成功地制伏了我。我和他二人眼对眼、鼻对鼻,俱是气喘如牛。我的伤毕竟没有全好,只觉头晕眼花,眼骨那里也隐隐地疼了起来。我的眼神越过他的肩,看到我们一旁拔步床的榻上正放着我的酬情。“你以为就你会这手下三烂的?!”他喘着气,被我咬破的手正血流如注。他将手胡乱地在袍子上揩了两揩,又擦了擦流血的鼻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一派鄙夷。

    他的紫瞳深幽而冷酷,那是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冷,那是他雷霆暴怒的特征,那是他要大肆杀虐的前兆。我的汗毛一根一根竖起来,在我反应过来以前,他已经开始疯狂地撕扯着我的衣服。

    我咬牙。剧烈的撕扯中,我的前襟被撕开,那胸前的紫殇,还有撒鲁尔用酬情在我身上划的伤都狰狞地暴露在他的眼前。段月容停了下来,他的紫瞳开始收缩。

    我虽然捡回条命来,胸前却仍是留着道道丑恶的褐色长疤,可能就连宋明磊的幽冥教阵营中也没有较好的整容医师。我甚至想过,也或许他是故意留着想让原非白看到。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第一个看到我这些伤疤的竟然是段月容。

    此时,已近子时,周遭一片安宁,除了波涛轻拍之声,我们俩对望一眼,我窘羞得倒抽一口气,而他的紫瞳中闪着令我感到恐惧的愤怒,纤长的手指颤颤地抚向我的胸口,“这是谁干的?是撒鲁尔那人魔还是幽冥教的妖精?”我刚要启口,他又着急地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快说呀。”他狠命摇着我的肩膀,简直似要把我摇散架了一般,在我耳边大吼地问了我数遍有没有,似是如果我不回答,他今天就要把我吼成个聋子。我挣脱不得,脸涨得通红,“没、没有,没有。”“当真没有?”他的语气明显放缓。“没有。”我没好气地说道。他忽地又粗声粗气地高声喝道:“连原非白也没有?”我怒瞪了他两眼,心头更是一团憋屈,粗鲁地对他吼了两个字“没有”回去。我极其简短地介绍了我俩分手后的遭遇,为了让他不至于那么激动,对于宋明磊给我下的无忧散的事情我只是略略带过,“我被宋明磊下了无忧散,这一年里大部分时间都疯疯傻傻的,也是一个极偶然的机会,这才脱身,得见天日。”说到后来,连我自己都意气沉沉。我用余光偷偷看他,他还是紧绷着一张俊脸,紫瞳里怒火滔天。呃,还生我的气哪。他忽地直起身来拉起我。我大惊,别说是如今饥寒交迫的我了,就算是身体健康的我,也不能阻止段月容对我做什么了!我使劲挣扎,滑开了缚手的宫绦,腾出右手,眼看够到了酬情,正想逼段月容放了我,刀锋却在段月容的脖颈处停了下来。

    他只是抱紧了我,可是他圈住我的双臂是这样紧,他紧挨着我的身躯微微打着战,喉中发出一种难听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我回过神来,原来是他哭了。

    唉,欠人情意,英雄气短……胸中只觉得一种无奈的辛酸和柔软,自己也莫名地哽咽起来。我轻轻放下酬情,只是取了一旁一块松子糕拿了来放在嘴中。“你……”段月容回过神来,圆睁着一双紫瞳瞪着拼命咀嚼着松子糕的我,一会儿看到我松开的双手和酬情,有点吃惊。

    我木然地拉紧衣裳,慢慢地把到嘴里的半块松子糕吐了出来,擦净口水放了回去,顺便替他老人家所谓的“龙爪”慢慢擦去我咬出来的血,又做忠顺状地跪了回去,无神地看着地面。那明亮的地板正映着我饿得发青的脸上两边各五道指印清晰可见——你个浑蛋,下手还真重!

本站推荐:超级全能学生官梯神级透视神藏我的微信连三界甜蜜婚令:陆少的医神娇妻医品宗师无上杀神撩倒撒旦冷殿下修仙高手混花都

木槿花西月锦绣4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手打吧只为原作者海飘雪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海飘雪并收藏木槿花西月锦绣4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