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程老师“很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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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蘑菇画得很好，当她开心的把画拿出来，等待着我的评判，没来由的，从后背升起了一股兴奋感。 大概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当老师。
—*—
会议暂时搁置，韩愈看程仲夏走了出来，就连忙站了起来，说：“我也没什么急事，你忙你的吧？”
“这几天忙坏了，给你布置的作业按时完成了吗？”程仲夏揉揉眉心，笑着问。
“画早就画好了，不过你还是先开会吧？”会议室里又传来了辩论声，韩愈觉得整个室内的气氛都有些剑拔弩张，这个时候正需要程仲夏主持大局。
“没关系，让他们先吵着。”程仲夏伸出手，示意韩愈将画递过来，韩愈看了会议室内的成员一眼，拿出了那张画，略显紧张的交到了程仲夏手上。
“好多年不拿画笔了，画得不好。”韩愈咬着嘴唇，低声说。
“我来看看。”程仲夏纤细的手指缓缓展开画布，韩愈坐到程仲夏身边，这才发现他眼睛下面黑眼圈，由于他的肤色较一般男子更白皙，这两个不大不小的黑眼圈看起来很明显。
“嗯……师傅，你最近是不是很少休息？”
“是。”程仲夏歪着头，看着韩愈，问：“你没有正经学过画画，是自学的？”
“嗯，师傅真厉害。”韩愈无奈的点点头，她画画都是野路子，刚开始她还可以跟着教材来，到后面就开始随意的画。
“所以很特别。”程仲夏还是歪着头，他这个二十四岁的男人，都没觉得歪头瞅人的动作有多卡通，倒是原先会议室里争论的成员们都伸头出来看。“你知道吗？像我们这种学院风的画家，有时候很讨人喜欢，有时候又招人厌恶，为什么呢？太多的人没有自己的风格。而你，已经有自己的风格了。简单，明亮，你在试图，把所有复杂的事情简单化，积极化。大嫂你很善良，很宽容。”
韩愈觉得程仲夏真是厉害，只是一张拙作，竟然能看出人的性格吗？不过自己的性格也确实是这样。也多亏了这样的性格，要不然程远那样偏执的折磨，她早就熬不过冰雪初融的某一天。
“嗯……”程仲夏的十指搭在嘴边，他的头发已经变成了中长发，一些翘起来的碎发让他看起来简直像是偶像剧里面的花样少年。“从色彩的运用上看，你的快乐很小心。我是说，可能某个人，某件事情，挡住你的视线，令你看不到这个世界的全貌。类似于，一只受伤的蜗牛，常年缩在自己的壳里。”
两个人之间有短暂的安静，韩愈觉得自己的心被程仲夏剖析的很明确，那个挡住她视线的人就是程远，那个阻止她快乐的事情，就是八年前程宏的车祸。她无法将这些说出口，只好低着头说：“师傅，你是心理学家吗？”
“不，不。以前教我们色彩运用的乌克兰老师，也喜欢剖析我们的心理。我有点被她染上了。”程仲夏察觉到韩愈的脸色并不太好，他在熟人面前向来喜欢直接表达，不想造成任何的沟通障碍。“这样也挺好，你在用感情作画，很好。”
“那说说不足的地方吧，师傅。”韩愈接着问。
“那可就多了，这画法，这力度，这轮廓，还有最基本的透视。”程仲夏摆出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站起来，说：“去我下面工作室的书架上，第三排，第十个格子里，大概是第七本书，有个入门的书，叫《如果这世界是假的》，看完之后，师傅再给你上堂课。”他的手拿起来，正想摸摸韩愈的头，但又觉得这动作太过随性，有点不合礼数，便收回手，对围观的成员们说：“进去，继续开会。”
—＆—卷轴界—＆—
程远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大楼下面常青树，算是在忙碌中间的一点小憩，他最近算是非常忙碌，每天都是后半夜才回家，然后揣着那把复制钥匙，打开韩愈的房间，悄悄的掀开被子钻进去。可能是因为天冷的缘故，他希望怀里能有个人在，尽管韩愈的身体并不热乎，可是就那么简单的抱在怀里，却有种踏实的感觉。人说三十而立，程远过完年就是三十了，年少时的锋芒渐渐收敛。不知道想到韩愈的什么表情，程远嘴角微翘，拨通了韩愈的手机号码。
彼时那头的韩愈正在看那本㊣(4)插图的繁体字版本《如果这世界是假的》，看到号码是程远的，就赶紧走出了工作室，找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接通了电话。
“韩愈，你在做什么？”程远问。
“我在看书。”韩愈蹲下来，小声的回答道。
“看什么书，书名？”程远接着问。
“《如果这世界是假的》”韩愈照实回答，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打这通电话。
“年初四不是要一起回你老家吗？”程远组织了一下词汇，“下午要去香港，想买点东西给你爸爸妈妈。”
“咦？”在韩愈眼中，程远做事，向来是独断独行，很少去在意别人的意见。“多买些吃的就行，老家孩子多。”
其实这种事情程远也不想问，大致和乔秘书说要送给谁，东西都会置办齐全。停顿了一下，程远无聊的点了两下鼠标，又说：“要不要给你请个老师？教你画画。”
“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我就是画着玩的，省的浪费钱。听说思羽最近正考试呢，忙得焦头烂额，你该多打电话问候问候。”韩愈话刚说完，那头就挂了，她莫名其妙的看着手机，“什么啊……”
“原来你藏在这儿呢？”程仲夏穿着风衣，走过来，笑着说。
“是，师傅。开完会了？找到解决方案了吗？”韩愈也大致了解了会议的内容，看到程仲夏眸中的不快，便提议道：“不如叫思羽来做这个募捐晚会的代言人，现在不是什么都找代言人吗？思羽认识很多上流社会的名媛，找她肯定没错，她带头，应该会来很多人。而且这募捐是好事。”
“看来，我真是收了个好徒弟。”程仲夏点头同意。
毒蘑菇画得很好，当她开心的把画拿出来，等待着我的评判，没来由的，从后背升起了一股兴奋感。 大概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当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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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暂时搁置，韩愈看程仲夏走了出来，就连忙站了起来，说：“我也没什么急事，你忙你的吧？”
“这几天忙坏了，给你布置的作业按时完成了吗？”程仲夏揉揉眉心，笑着问。
“画早就画好了，不过你还是先开会吧？”会议室里又传来了辩论声，韩愈觉得整个室内的气氛都有些剑拔弩张，这个时候正需要程仲夏主持大局。
“没关系，让他们先吵着。”程仲夏伸出手，示意韩愈将画递过来，韩愈看了会议室内的成员一眼，拿出了那张画，略显紧张的交到了程仲夏手上。
“好多年不拿画笔了，画得不好。”韩愈咬着嘴唇，低声说。
“我来看看。”程仲夏纤细的手指缓缓展开画布，韩愈坐到程仲夏身边，这才发现他眼睛下面黑眼圈，由于他的肤色较一般男子更白皙，这两个不大不小的黑眼圈看起来很明显。
“嗯……师傅，你最近是不是很少休息？”
“是。”程仲夏歪着头，看着韩愈，问：“你没有正经学过画画，是自学的？”
“嗯，师傅真厉害。”韩愈无奈的点点头，她画画都是野路子，刚开始她还可以跟着教材来，到后面就开始随意的画。
“所以很特别。”程仲夏还是歪着头，他这个二十四岁的男人，都没觉得歪头瞅人的动作有多卡通，倒是原先会议室里争论的成员们都伸头出来看。“你知道吗？像我们这种学院风的画家，有时候很讨人喜欢，有时候又招人厌恶，为什么呢？太多的人没有自己的风格。而你，已经有自己的风格了。简单，明亮，你在试图，把所有复杂的事情简单化，积极化。大嫂你很善良，很宽容。”
韩愈觉得程仲夏真是厉害，只是一张拙作，竟然能看出人的性格吗？不过自己的性格也确实是这样。也多亏了这样的性格，要不然程远那样偏执的折磨，她早就熬不过冰雪初融的某一天。
“嗯……”程仲夏的十指搭在嘴边，他的头发已经变成了中长发，一些翘起来的碎发让他看起来简直像是偶像剧里面的花样少年。“从色彩的运用上看，你的快乐很小心。我是说，可能某个人，某件事情，挡住你的视线，令你看不到这个世界的全貌。类似于，一只受伤的蜗牛，常年缩在自己的壳里。”
两个人之间有短暂的安静，韩愈觉得自己的心被程仲夏剖析的很明确，那个挡住她视线的人就是程远，那个阻止她快乐的事情，就是八年前程宏的车祸。她无法将这些说出口，只好低着头说：“师傅，你是心理学家吗？”
“不，不。以前教我们色彩运用的乌克兰老师，也喜欢剖析我们的心理。我有点被她染上了。”程仲夏察觉到韩愈的脸色并不太好，他在熟人面前向来喜欢直接表达，不想造成任何的沟通障碍。“这样也挺好，你在用感情作画，很好。”
“那说说不足的地方吧，师傅。”韩愈接着问。
“那可就多了，这画法，这力度，这轮廓，还有最基本的透视。”程仲夏摆出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站起来，说：“去我下面工作室的书架上，第三排，第十个格子里，大概是第七本书，有个入门的书，叫《如果这世界是假的》，看完之后，师傅再给你上堂课。”他的手拿起来，正想摸摸韩愈的头，但又觉得这动作太过随性，有点不合礼数，便收回手，对围观的成员们说：“进去，继续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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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远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大楼下面常青树，算是在忙碌中间的一点小憩，他最近算是非常忙碌，每天都是后半夜才回家，然后揣着那把复制钥匙，打开韩愈的房间，悄悄的掀开被子钻进去。可能是因为天冷的缘故，他希望怀里能有个人在，尽管韩愈的身体并不热乎，可是就那么简单的抱在怀里，却有种踏实的感觉。人说三十而立，程远过完年就是三十了，年少时的锋芒渐渐收敛。不知道想到韩愈的什么表情，程远嘴角微翘，拨通了韩愈的手机号码。
彼时那头的韩愈正在看那本㊣(4)插图的繁体字版本《如果这世界是假的》，看到号码是程远的，就赶紧走出了工作室，找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接通了电话。
“韩愈，你在做什么？”程远问。
“我在看书。”韩愈蹲下来，小声的回答道。
“看什么书，书名？”程远接着问。
“《如果这世界是假的》”韩愈照实回答，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打这通电话。
“年初四不是要一起回你老家吗？”程远组织了一下词汇，“下午要去香港，想买点东西给你爸爸妈妈。”
“咦？”在韩愈眼中，程远做事，向来是独断独行，很少去在意别人的意见。“多买些吃的就行，老家孩子多。”
其实这种事情程远也不想问，大致和乔秘书说要送给谁，东西都会置办齐全。停顿了一下，程远无聊的点了两下鼠标，又说：“要不要给你请个老师？教你画画。”
“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我就是画着玩的，省的浪费钱。听说思羽最近正考试呢，忙得焦头烂额，你该多打电话问候问候。”韩愈话刚说完，那头就挂了，她莫名其妙的看着手机，“什么啊……”
“原来你藏在这儿呢？”程仲夏穿着风衣，走过来，笑着说。
“是，师傅。开完会了？找到解决方案了吗？”韩愈也大致了解了会议的内容，看到程仲夏眸中的不快，便提议道：“不如叫思羽来做这个募捐晚会的代言人，现在不是什么都找代言人吗？思羽认识很多上流社会的名媛，找她肯定没错，她带头，应该会来很多人。而且这募捐是好事。”
“看来，我真是收了个好徒弟。”程仲夏点头同意。